中国男孩的体质呈逐年下降趋势,与日本男孩相比,中国男孩变“ 矮”了:7岁到17岁的中国男孩,平均身高比日本同龄人矮了2.54厘米;男孩比女孩的情绪更脆弱。北京儿童医院7年间19196个病例中,男性患儿占 69%,其中6-11岁男孩心理疾病发病率是女孩的两倍;国家奖学金“阴盛阳衰”,男生学习佼佼者比例呈自由落体式下降……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副主任、知名教育专家孙云晓历时一年的调查研究,完成了《拯救男孩》一书,“男孩不男孩”的尴尬现状,被推向全民关注的高点。
从小生活在相对女性化的环境中
镜头一:开发区某外企的办公室,一位年轻妈妈正在和四岁的儿子通电话:“宝宝,你在家干什么呢?看小猫猫和小狗狗的动画片呀!小猫猫长得什么样子,漂亮吗……一旁,她的同事疑惑:“她家孩子不是男孩吗?怎么当小姑娘一样教育?”
今年初,我市一所小学召开家长会,四年级班主任刘老师感慨:“都是妈妈、姥姥、奶奶坐在教室里,50个人的班级,只有4位爸爸到场。”
父爱缺失、母爱泛滥,广泛存在于当今家庭。记者翻开刘老师所在班级的家长联系手册,三分之二都是孩子妈妈的电话号码。上学放学,妈妈、奶奶、姥姥是接送的主力军。“因为女性的细腻,孩子们得到的溺爱越来越多,生活和情绪上被严丝合缝地照顾,让男孩子依赖感超强,抗挫折的能力也越来越弱。”
从另一方面来看,充斥在教育领域的女性也远远多于男性———幼儿园里几乎都是阿姨,小学校园里男女老师的比例也相当悬殊。这个重要的成长阶段,女性阴柔的教育方式陪伴左右,也是男孩性格上不男孩的一股助力作用。
“性别形成的主要机制是模仿。男孩从小生活在一个相对女性化的环境中,在家里,繁忙的爸爸不能促进孩子拥有男子汉气概;幼儿园和小学,又缺少男教师的榜样;在社会上和电视里,很多娱乐明星榜样又偏中性,潜移默化中,怎么能奢求男生拥有阳刚的性情?”
孩子被“圈养”
阳刚气质得不到培育镜头二:本周二,西岗区一所初中的操场上,男生们听说要跑1000米,表情均是苦涩样,随即有人称肚子疼,有人报告崴了脚。体育老师说,2002年以前,男生1000米跑,平均成绩为4分40秒,现在平均慢了一分钟,为5分40秒;男生50米,2002年以前7秒9为平均成绩,现在是出类拔萃的好成绩。
记者调查采访了一所小学和一所初中,被采访的30多名学生中,只有4个人的家长每天给予孩子半个小时左右的自由活动时间,其余人都是放了学就写作业、学特长。
“中考体育考试有60分之多,这其实是在强迫大家多多锻炼身体。以前,男生们最喜欢体育课,可以在操场上跑跑跳跳。现在的学生不知道怎么了,让大家跑个1000米,有人当即全身瘫软。”一位初中体育老师感慨。这所学校的运动会,在竞技项目上已经连续3年没有打破新的纪录。为了增强参与感,体育教研组绞尽脑汁增加趣味性的项目,比如踢毽、跳绳等等。
体育老师想不明白,为什么学生都不爱玩了,尤其是男生,天性就应该热爱运动的他们,为何脆弱得像个豆芽菜?在春季开学那个阶段,教室里几乎每天都有打着绷带或夹板的孩子,常常是这个刚好,另一个就伤了。“他们还真不是武力争斗,就是彼此闹着轻轻一推一撞,或者自己绊一跤、手碰了一下桌子等等,后果就是腿部骨折、骨裂、手部骨折……”
这个答案似乎并不难找。上世纪80年代成长起来的小孩子,放学之后书包一扔,可以满街疯玩,爬墙、游泳、捉蛐蛐、弹玻璃球……29岁的家长项阳就是其中一员,“每天晚上不到吃饭时间不回家,七八岁就敢骑着三轮车载着同伴满街跑。现在,我的孩子5岁了,在幼儿园里主要的任务是学知识,晚上回到家主要任务是学钢琴和围棋,在小区里玩一会儿都是掐着表算时间的。我也知道这抹杀了天性,但邻居家孩子都是四五岁就会说英语、走T台、当主持,我怎么也不能让孩子落后呀!”
80后至00后,“圈养”孩子的方式被渐进推广,经常接触的是课本、艺术、文学……这导致男孩的开放、开拓意识得不到发展,阳刚气质得不到培养。
模仿日剧韩剧明星男生成“伪娘”
镜头三:沙区南石道街旁一个美发店里,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生说:“你看,我就要这个发型,斜刘海下来,左边很短,右边要长,能掖到耳朵后面……”2010年某电视台的选秀节目,一位男生长发披肩,着长裙,兰花指,评委几次确定:“你真的是男生?”形容很像女生的男生为“伪娘”,是最近的热门词汇。
中性装扮,在校园里渐多。比如,男生穿苏格兰红格子衬衫,外着黑色小马甲,下身为紧身牛仔裤,冷丁一看,类似文艺女青年。
“好在现在学校要求必须穿校服,要不然这帮孩子不一定能穿什么来上学!”我市一所高中的班主任刘老师曾经勒令班级一位“长发飘飘”男生去剪发,“第一次,剪了能有三厘米,前面的刘海还是挡住了眼睛,拿梳子好好摆弄一下,绝对能扎个小辫子出来。”
日剧韩剧里唯美的男主角,也是男孩不男孩的另一个诱因。那里的男生白衣飘飘,唇红齿白,单薄体态,温柔婉约。因此而生的模仿秀,在学生群体中快速推广普及。“你发现了吗,大明星也是这样,女生爱帅气,男生爱媚气……”一位话音中略带娘娘腔的初三男生对记者说。
勇敢还是学坏?
记者搜集相关资料发现,一位英国人写的《给男孩的危险手册》在《纽约时报》畅销书排名中名列前茅,全球热销。它的内容是教男孩如何折纸飞机、爬树、建造树屋、捉鱼以及制作弹弓和练习自行车后轮特技,甚至还有如何让家里“闹鬼”、如何激怒别人、如何搞恶作剧这样“出格”的内容。对它最集中的评价是 “列举了许多完美男青年的品质:强烈的好奇心、勇敢、礼貌、坚忍克己、尝试各种挑战、永不服输等。”但是,这本书在很多中国家长眼里,是一本教孩子“学坏 ”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