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很容易被父亲所伤。我以为自己可以冷静的面对他,不再为他的语言所伤,但是我发现还是错了。
大姑去世,一大早赶了二百多里地回家奔丧。放下包,拿出给小侄女的小衣服给弟媳妇看,父亲说:你的份子钱愿意在这儿拿就在这儿拿,不愿意就到柜上拿。我说:大家都在这里凑的,我也随大流呗。我和大姐一人递上一百元。家里的一个弟弟说:有钱人都是拿一千的,科级干部也是。我答:可惜我不是有钱人,也不是科级干部。也有些明白父亲的意思。
大姑一生很受苦,年轻守寡,拉扯大了8个孩子,孩子成家,又帮着拉大了孙子、重孙子还有外孙,送走了百岁的婆婆。孩子们长大了,不用她操劳的时候,她不愿意白吃白住在孩子家里,还自己做鞋子到集市上卖挣零花钱。四个姑姑当中,大姑和四姑是最令我们小辈尊重的,因为她们善良、勤劳还有对孩子的体贴和爱护,每次回家,这两个姑姑是必去探望的,也会给大姑留一些零花钱。大姑生病的时候很是心疼,探望的时候会帮她捋捋不能动的胳膊,看她疼痛的样子禁不住流泪,却不能代替她受苦。不明白老人家一生为什么要如此受苦,老了老了还要让她经历炼狱般的痛。
哥哥姐姐们哭的很伤心,特别是三哥,与大姑一直很贴心,吃饭的时候还禁不住哭泣,拉着三姑的手哭个不停。从哥哥姐姐闪烁的言辞中知道父亲去耍了一场威风,其实哥哥姐姐年纪比他都还要大,只不过辈份比他低而已。哥哥姐姐们失去了母亲已经很伤心,他又去往人家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无耐地跟哥哥姐姐说着道歉的话,请他们原谅。
下午回到家中,四姑不愿意听他东拉西扯吹嘘走了,二姑不走,留下来继续吹。平复下心情拿着书看,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为一点小事,他开始大声训斥母亲,守着二姑、弟媳的妈妈、弟媳还有我,弟媳抱起孩子转身回房睡觉去了,弟媳的妈妈开始劝他不要守着这么多人训斥母亲。我压抑着怒气冷冷地看他发飙,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是耍给我看,耍给大家看的,让大家看看他在家中说一不二的威风还有地位。最终他拉我出来评理,我只冷冷地给了他一句:行了,真理不在声高,也不用再三重复,重复多了真的也会成了假的。
他不再说话。开始吹他在家里、村里的地位,吹今天在丧礼上的独创和威风,二姑陪着他一唱一和,吹年轻时对家里的贡献,发泄对四姑和孩子们的不满。我和母亲什么话都不说,一个人最可悲的不过如此吧,一生失败,却不知为何,众叛亲离仍不丢旧日糟粕,只是心疼母亲,不敢太过跟他纠缠,怕我们走了,他又不知道怎么折磨母亲。
临走,给母亲留下钱,一再叮嘱不要贴补家用,去看病。拜托四姑家的弟弟和妹妹一定要抽空带母亲去看病。
母亲才是这个家的依靠,不管他怎么巧舌如簧,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心疼母亲,依然无法替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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