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整的爱(汪子楠)
13年前 [03-26 14:18 周六]
新学期开始,班里来了个新学生,是个男孩。别的孩子是爸爸妈妈牵着手走进教室来的,这个孩子被爸爸高高的举过头顶,进教室里抱着放在板凳上,让人看上去很温暖,很快记住了孩子的名字,宁儿。
走进新学校里,难免拘束,上课手总是背在后面,一副端正的神情。爸爸每次来接孩子一样的打扮,头发几个月没理了,乱蓬蓬的顶在头上。有一次爸爸来接孩子,和孩子的爸爸聊了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忍不住和孩子的爸爸说:“上班一定很辛苦,还要带孩子,辛苦你了。没时间理头发,就带个帽子吧,这样看上去干净很多。”我说着话的时候,只是期望父母先给孩子树立一个整洁的印象。
午休时间,爸爸匆匆赶来,给孩子买来烤肠,孩子看到爸爸来,高兴地笑了。爸爸走后,我乘机对孩子说:你的爸爸对你真好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爸爸早就不抱我了,更别说把我举过头顶,你好幸福哟!老师都羡慕了!另外,东西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孩子咧嘴笑着,然后跑开。
在放学的时候有班里的家长来接孩子,总有个别家长当着我的面问孩子:你妈妈呢?孩子无语的摇摇头。我开始的关注这个孩子,孩子的妈妈没有出现在学校的大门里,我也不敢问孩子,深怕会再次伤害孩子的心灵。这学期家长会过后,有家长来班里接孩子,又当着孩子问起同样的话题。我又忍不住了,借机把孩子支走,对这个家长说:你有什么事吗?我感觉不好,这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你方便告诉我吗?这位家长告诉我:孩子的妈妈跑了。再进一步的了解:这两个学生的家长之间曾经是很熟系的朋友,因为宁儿的妈妈离家出走,杳无音信,朋友的关系也中断了。原来,宁儿上面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哥哥,哥哥不务正业,常常带一些女孩到家里来,半夜里传出女孩恣哩哇啦的哭叫声音,哥哥却从不正八百的找个对象结婚成家,就这么胡混着。爸爸挣来的钱从不交到家里,常常去外面嫖娼。多少年里在家里任意滋事,稍有不如意对宁儿的妈妈拳脚相加。宁儿的妈妈生活节俭,看到自己的儿子和爸爸一样不争气,后来又生了弟弟宁儿。哥哥也是常常欺负宁儿,又一次。哥哥又在拿弟弟出气,妈妈看不过去,上前劝阻:弟弟这么小。这一下更激怒哥哥的怒火,反手把宁儿的老妈推倒在地,顺势脱掉脚上的皮鞋,抡起皮鞋对着妈妈的屁股就是一阵乱打,打得妈妈的屁股肿的老高,好几天下不了床。爸爸更是不管不问,宁儿的妈妈两年前寒冬又生了个妹妹,在做月子期间爸爸要搬家,妈妈说等孩子满月再搬家,爸爸执意要搬家。在搬家的过程中小妹妹感受风寒,生病住了医院,四处借钱,终因医治无效夭折。这一次妈妈坚决要和爸爸分开,要把宁儿带走。在和爸爸生活的几十年里没有领取结婚证,爸爸什么都不给妈妈,要给的就是身后的债务,有一天妈妈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时我心中的疑团全部解开了,什么话都不想说。只对这位家长说:以后这样的话题尽量别当着孩子的面提,孩子承受不了的,再说,那也是父母之间的事,孩子已经很难过了。
走出教室,操场里零星的孩子在笑声回荡,天空的沙尘逐渐散去,夕阳的晕影模糊一片。我的孩子估计这会儿早已到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