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去上课,走得时候只穿了很薄的一件衣服。我提醒她说穿的太少会冻感冒的。可女儿不顾我的提醒转身离去。我想拉住她。可是她潇洒地、快速闪进电梯里,根本不给我机会。我只好无奈地眼睁睁地看着电梯缓缓下降,但愿女儿的体质还能经得起寒冷天气的考验。
快下课的时候,天快黑了,刮起了风,越来越冷,我忍不住拿了件厚棉衣去半路上等她。等啊,等啊,一直不见女儿的身影,给老师打电话说她早走了。给邻居打电话说女儿在她家呆着。我赶紧返回家,开了门,去邻家叫女儿。女儿看见我说,妈妈你去哪儿了?我说我给你送衣服去了,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看见你,女儿说她走的是另外一条路,然后赶紧歉疚地抱住我说妈妈我错了,我哪知道回来的时候会这么冷?我顿时没有了怨她的理由。
第二天早晨,我叫女儿起床。她说妈妈我头疼,我知道肯定是昨晚着凉感冒了。赶紧给她熬了一碗生姜大葱红糖水。然后又给她服了点清热解毒的中成药。看见我忙碌的身影,女儿说,妈妈。你别怨我,我错了。我笑着说,怨啥呢!知道错了就好。女儿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半上午,女儿说,妈妈我肚子疼。我说肯定是昨晚受风,有点肠胃性感冒。女儿说,妈妈,你给我揉揉肚子吧。小时候她肚子不舒服的时候,我经常给她揉肚子,口中念念有词,女儿觉得很神秘,很享受,揉一揉就真的不疼了。这次,我还像小时候一样给她揉,只不过她不再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躺在我眼前的俨然是一个大姑娘了。我一边揉着,一边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她看着我笑,我也对她笑。女儿说,妈妈,你笑啥呢?我说,不是你先笑的吗?你笑了,我也就笑了。我突然觉得我好久都没有用这样温柔的眼神亲切而持久地审视女儿了。不知不觉她已经长这么大了,我常常记得她小时候聪明伶俐地可人样儿。心里突然觉得很酸楚,她什么时候就长这么大了?头发长长的,个头远远超过了我。女儿可能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问,妈妈你哭了吗?我说没有啊!也许是女儿通过我揉她肚子的手感觉到了我对她的关爱。她说,妈妈,其实我觉得你真得很不容易,每天为我忙这忙那。我笑着说,是吗?每个妈妈都是这样的啊!女儿说,不是的,有的妈妈远远没你做得好。女儿又问,妈妈,great是啥意思呢?我说是好极了,棒极了的意思。女儿说,是不是还有伟大的意思呢?我想了想说,嗯,是的。她说,妈妈,我觉得你very great!有时候我觉得特对不起你。说话的时候女儿一直用柔和的眼神望着我。我微笑着说,你别说了啊!宝贝,要不你娘会哭的!其实,此刻,我的眼泪随时都可能掉下来。但我没让掉下来。一种温馨而温暖的感觉漾过心底,类似于血浓于水的感觉。突然觉得我和我的孩子之间是那么亲,那么亲,像一个人一样。可是,曾经怎么忍心那样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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