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立：现在我就希望孩子们能健健康康长大成人，他们长大了想做什么就自己做主吧，我对他们没啥要求，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

李秀立全家

>>对话人物

李秀立，40岁，山东省济宁市嘉祥县人。全国首例自然受孕五胞胎的父亲。

>>对话背景

2002年4月16日，李秀立的妻子轩荣华早产生下了三男两女五胞胎，其中最重的1300克，最轻的只有600克。这也是全国首例自然受孕五胞胎。在医学上，小于1500克的新生儿为极低体重儿，无论是否足月，出生后都为高危儿，何况五胞胎都是早产儿，在母体中只待了7个月零4天！

如今，5胞胎已健康长大，都在济宁市某实验中学读书。为给孩子们的成长留下纪念，五胞胎家庭每年都要拍一张全家福，从刚出生的小婴儿到13岁的初中生，不由得让人感叹“时间都去哪儿了”。

在父亲节到来之际，他们的父亲李秀立接受了华商报记者专访，讲述了5胞胎的成长故事。过去13年，他付出了5倍的父爱与5倍的艰辛，但也收获了5倍的幸福。

得知怀了五胞胎先惊又喜后忧

华商报：什么时候得知妻子怀的是5胞胎？当时是什么心情？

李秀立：妻子怀孕3个月时去县妇幼保健院做检查，说是三胞胎，后来又说是四胞胎，我们去济宁市第一人民医院复查，彩超检测确定是五胞胎！当时真是先惊又喜后忧，当爸爸当然开心，可是主要还是惊和忧，医生说，多胞胎成活率低，一次来5个孩子，妻子本来身子骨就弱，我很担忧她的安全。

华商报：妻子怀孕过程比其他孕妇更艰辛吧？

李秀立：她比其他孕妇反应厉害多了，饭都吃不了，一吃就吐。可怀五胞胎，需要的营养更多，她吃不下东西，只能打营养针。怀孕三四个月时，医生让她住院保胎治疗，但我们住不起啊，只能回家在村里的诊所打。她怀孕五六个月时，肚子就已经跟别人快生了似的，血压偏高，腹部和脚面水肿。7个月时就送医院了，2002年4月16日孩子就出生了。

华商报：分娩过程顺利吗？孩子生下来有多大？

李秀立：是剖宫产，4月16日15时30分开始，几乎每隔两分钟就产下一个——三男两女，老大和老四是女儿。因为不足月，营养也不良，最重的老五才1300克，最轻的老四只有600克，跟一瓶矿泉水一样重，就手掌那么大点。刚生下来还没抱一下，就送到保温箱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病危通知书都收到好几次。孩子们一直住到百天才出院。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老五都1米69了，甚至比班上的其他同学还高一点。

华商报：孩子们的名字是谁起的？有什么寓意吗？

李秀立：是医院的领导给起的，五个孩子分别叫李久轩、李有轩、李凌轩、李云轩、李志轩。第一个字是我的姓，最后一个字是孩子妈的姓，中间的字，来源于毛主席的一句诗词“久有凌云志”。当时医院免去了妻子和孩子十几万元的医疗费用，我们特别感激，也希望孩子们能像他们的名字一样，胸怀大志，情满天下，回报好心人。

给孩子编号还会弄错有时给一个孩子洗两遍澡

华商报：第一次当爸爸，就要当5个孩子的爸爸，会不会手忙脚乱？

李秀立：那当然了，完全没有经验，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刚回到家的那几天，5个刚满月的婴儿不断地吃喝拉撒，睡觉没有规律，200块尿布挂满院子，每隔两个小时要喂奶一次。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齐上阵还不够，只好请亲戚朋友来帮忙。由于忙孩子，家中仅有的4亩地荒了，秋粮都没来得及种上。

华商报：你能分清5个孩子吗？有没有闹过笑话？

李秀立：现在当然能分清了，可孩子小的时候真是分不清。我们给孩子都编了“12345”，绣在襁褓上，后来有了名字，也把“久有凌云志”分别绣在被子上。但还是常弄错，特别是老二老三长得一样，有时给这个洗了两遍澡，那个一遍都还没洗，发吃的也是，发完了发现一个孩子吃了俩，另一个没拿到。后来他们大点了才慢慢能分清。

华商报：养育5个孩子，最难的是什么？

李秀立：最难的是他们刚出生的时候，每个都那么小，营养不良，照顾起来手忙脚乱，也没有钱。现在最难的是没钱。现在孩子花费太厉害了，一个月再节省，也要花四五千元。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光吃饭这一项，5个孩子一天就要吃掉100多元。这些年确实很不容易，付出5倍的艰辛，但幸福也是加倍的。

华商报：你们夫妇从事什么职业？能负担得起吗？

李秀立：我给人开车，一个月能挣1800元，妻子办了小饭桌，一个月也能挣1000多元。好在有爱心企业和热心人士资助，上海飞洲集团每个月给每个孩子资助400元，要是没有社会资助，我们根本不可能把孩子养这么大，他们也不可能在城里上学。好在孩子们都懂事，也不和人攀比，别的孩子都买零食买这买那，他们基本都不问我们要钱。

华商报：在养育孩子方面，你们会刻意树立“严父慈母”的形象吗？

李秀立：我对孩子的管理会严一些，孩子妈经常哄孩子，他们有什么事也喜欢给妈妈说。这很正常，5个孩子啊，不严就乱了，但也不能要求太严了，毕竟是孩子嘛。

华商报：你打过孩子吗？

李秀立：肯定打过，可打完也挺后悔。还打错过，老二老三都调皮，又长得像，发现打错人了赶紧给孩子道歉，哄一哄，再奖励弥补一下，当然对该打的那个也会更严厉。（笑）

希望孩子未来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华商报：孩子们现在上初几？在同一个班吗？

李秀立：已经上初二了，学校原本要把他们分到一个班，便于管理和照顾，但我们希望他们能接触更多的同学，所以申请把他们分开，老大和老三一个班，老二、老四、老五一个班，每次开家长会，我和孩子妈各去一个班。不过，因为老二和老三长得像，又不在一个班，经常会被老师同学弄错，比如老二下课了出来玩，可老三的班还在上自习，老二就会被老三的老师叫住，平白无故训一顿。（笑）

华商报：学校离家远吗？

李秀立：为了方便孩子上学，我们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我和孩子妈住一间，两个女孩住一间，睡一张床，三个男孩一间，两个睡架子床。孩子们每天回家吃饭，长大了，懂事了，经常会帮我们做家务。要是我和他们妈不在家，他们自己也能做饭吃。

华商报：孩子们学习怎么样？

李秀立：孩子们学习都不错，上中学了，我们也辅导不了了，他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5个人相互问一问，交流一下，差不多也就弄明白了。

华商报：你希望孩子们长大后做什么？

李秀立：现在我就希望孩子们能健健康康长大成人，他们长大了想做什么就自己做主吧，我对他们没啥要求，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

5胞胎的父亲节礼物：画张全家福送爸爸

昨天，五胞胎们派代表、大姐李久轩接受了华商报记者的采访。李久轩说，她是老大，在弟弟妹妹中比较有威信。

李久轩告诉华商报记者，他们知道周日就是父亲节，所以从周四就开始准备礼物，“大家合作，一起画了一幅一家七口人在一起的画。”

李久轩说，五胞胎中属老三画画最好，所以打草稿、画轮廓的重任就交给他，之后，其他姊妹再用水彩笔、彩色铅笔上色，共同完成这幅有一本杂志大小的全家福。整幅画用了一天的时间完成，准备周日父亲节当天送给爸爸。

李久轩说，姊妹中老二老三最调皮，老四学习最好，大家有不会的问题都会去问老四。当然，老四也有答不上来的时候，大家就一起探讨，总能得出答案。5个孩子一起成长，从没打过架，因为“大家都比较谦让”。班上的同学大多是独生子女，很羡慕李家姊妹这样的生活。

华商报记者刘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