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泪的纸鹤
17年前 [03-04 16:58 周日]
文/李沛霖 来源:成长杂志 推荐:醉梅
“老爸，你看，好看吗？”正当我思忖着如何为女儿的初中择校，她便捧了一大把东西，跑来，一下子蹲坐在我的怀抱里，把东西举得高高的让我看，“怎么样？”适才未曾有思想准备，仔细一看，竟是一只只纸鹤，用彩纸精心叠成，小巧玲珑，甚是可爱。
“好看！真的好看，怎么这么多，干嘛用呢？”我尽管内心为择校的事满怀愁思，但脸上还是浮起了笑容。
“不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的……”
“哈，丫头的小秘密，那老爸就期待那份惊喜吧……”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择校的事未有丝毫的进展，心里怎么想怎么烦躁。与此同时，却瞥见女儿的房间很晚很晚还亮着灯，怎么催促都不管用，于是总觉得会有什事情发生，心情更加烦躁。
“听话，快休息，爸爸没有耐心了，听见没？”我的声音很严肃，声调很大。
“老爸，我知道了，马上！”女儿总经不得半点委屈的，虽然很乖，平素最怕我突然收起笑脸。她迅速转过脸去，声音脆弱，断断续续，不成语句，眼圈迅即通红，躲到一边擦泪，唯恐我看见。如今声音一样脆弱，有断断续续的感觉，只是怎么都不见行动。
夜已经深了，就放纵她一回吧，明天再说，心想。
孩子的反常，让我更加难以平静，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口干舌燥。夏夜的高温，窗外的蛙鸣，走夜路汽车的鸣笛，都无限放大着心中的不安。
天快亮的时候，匆匆起床，走来走去，突然发现女儿房间竟还亮着灯，一夜没有睡吗，早起吗？孩子这么小，有心事了吗？我很激动，很响地敲门，很严厉地说：“穿好衣服出来，到我房间来！”
以极大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坐在床边的电脑椅上思忖说什么话合适的时候，女儿眼圈红红的，低着头，蹭了过来，两只小手发抖，捧着一个包装得很华丽的盒子，张口又张口，好几次后才断断续续地说：“还是晚了，对不起，爸爸！”
“什么晚了，你说什么？”我心里暗自诧异，盯着女儿手中的盒子疑惑不解，不知女儿说什么。
“爸爸，你，你看看吧，不知，不知你喜欢不……”说话的时候，女儿已经到我跟前，为了知道个究竟，我顾不得孩子的表情，接过盒子急切地打开，看到一堆纸鹤，“这是什么？你……”我十分诧异。
“掂起来看看，老爸，198只纸鹤……”女儿小心翼翼惊恐地看着我试探地说，“还是晚了，对不起……”泪水从她那白皙可爱的小脸上缓慢滴落下来，一边说着，一边掩饰着擦不完的泪水。
“风铃，198只纸鹤？就为这个，还晚了？”我并未动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小泪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对女儿的怜爱之意油然而生，“孩子，爸爸错怪你了，原谅爸爸……”
“不，爸爸，生日快乐，昨天是你的生日……”女儿再也抑制不住压抑已久的委屈，泪流泉涌，一下子扑进我的怀中，“爸爸，我不是不听话，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又怕惹你生气，等你熄灯睡了我才悄悄的起来的，不想又被你发现。可……可，可还是晚了，爸爸，对不起，你别生气好吗？……”
“丫头呀，我的宝贝女儿，爸爸不生气，爸爸的好女儿……生日快乐……”我紧紧地拥抱着女儿，吻着那稚嫩的额头，说不出话来。
“没过过生日，爸爸，你……”女儿啼笑皆非，泪如决堤的江河，浸在纸鹤上，弄湿了我的衣衫，深夜不顾地撒娇起来，“你坏死了，老爸……”
“嘿嘿，爸爸知道了，来，丫头，把风铃掂起来，让爸爸好好享受一下！”
女儿从怀里站起来，掂起那风铃：“爸爸，你看，好看吗？喜欢吗？”声音嗲嗲的，泪水噗嗒噗嗒打在纸鹤上，传来别样的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