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买了两条小鱼回来。

家里书架上放着一只小小的鱼缸，是去年一个学生送给我的元旦礼物。鱼缸大约巴掌大小，外形也很普通。在真正养鱼的人看来，实在是不能算作“鱼缸”的。然而，对于我这种，天性亲水的人来说，它能盛放一些水，水里有生命，这就足够了。

小心翼翼地将两条大眼睛小金鱼放进去，它们立即欢快地游动起来。原有的一条小草鱼大约是闻到了同类的味道，很是兴奋地四处游窜。大约是在表示欢迎。在它小小的世界里，原本的孤单被打破，一个新的组合形成。

回想这个小鱼缸，是来自于一个叫MR的孩子。去年冬天，很是和我贴心。每次讲课看到他时，总是能迎着我的眼神看过来。表情专注，神态动人。仅是过了春节，就发生了一些变化。课堂上有老师反映纪律不好。有几次发现，我在教室时，很安静。一出教室，就能听到他一两声突如其来高八度的朗读声。

曾经简单地对他作过分析。有几种可能在里面。这几种原因有些来自青春期，有些是上学期任课老师遗留问题，还有大约就是并未和老师的感情真正相融。坚冰，融化了一半，还未完全消解。

有时候想，他喜欢养鱼。天性的东西通过兴趣反映出来。而我们在这点上是共通的，因而可以不用什么言语就能彼此了解。注视着鱼在水里游动，表而看起来是一种静默，实质上却是心神的集聚。看着鱼，欢喜着。看着鱼，满怀希望。

这个好的一个孩子。如此灵动，又桀傲不驯。在漫长教书生涯的今天，我们遇见，彼此欣赏，大约也能算是一种相知。尽管他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只是一个小学六年级学生。

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什么。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将离我而去。三年的感情也就一挥而空。

看着他们远走，似乎会有哪里隐隐作痛。往事都会成为回忆，今天也只是未来生命的小插曲。小小鱼缸却始终放在我的书架上，寂寞的时候，我们彼此诉说。